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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个离奇的穿越故事,最有仪式感的民间传说
青土湖的传说,概括起来大约有五种类型,一个是关于歌童舞女(即湖神)的传说,一个是关于休屠王妃的传说,一个是关于祭天金人的传说,一个是关于大禹治水到潴野的传说,一个是关于金水牛的传说。这几种传说其实都与当地民众的生产生活及各种仪式活动紧密结合,其价值包含在当地人的思想、历史、道德、审美等一切意识形态里面,也伴随着当地人的一切物质活动,远远超越了单纯的审美维度,深深影响着当地人的生活世界。说神(大禹)也好,说人(休屠)也好,说动物(金水牛)也好,其演述的情景始终与某一生活情境联系在一起,因而便有了多向度的社会意义。它们的得以传承,不是依靠信仰的支撑,不是依附仪式的神圣,而是出于民众对审美的基本需要,是民众将生活诗意化的产物。 广告 广告
作者:李玉寿
相传很久以前,处在青土湖西岸的三角城,每隔二、三十年,就会在某个黄昏的时候出现一个高座云端的女子。这女子服饰华丽,相貌俊美,看上去非常庄重贤淑。她双手捧着一尊闪闪发光的金佛像,那道道光芒在她头顶形成一个金色光环,把半个天空都映照得一片灿烂。
有天,一个打柴的小伙看到这番景象,好奇心驱使他爬到古城墙上想看个究竟,不料刚站到城头,就听到一声撕心裂肺的叫声,接着是低沉的哭泣。打柴的小伙吓坏了,连滚带爬从城墙上下来,也顾不上收拾自己的柴禾,一口气往家里跑去。
回到家,小伙以为自己碰到了鬼,整整一个晚上,他都战战兢兢,心神不宁。想告诉别人,又怕别人不相信,反倒落得自己疑神疑鬼的名声。万般无奈,只能把万分惊恐装在自己心里。就这样,打柴小伙一直睡了三天三夜。
第四天那天清晨,小伙刚要起身,就听半窗外边有人说话:“那天我吓着你了吗?”小伙不敢回答。外面的人又说道:“我不是故意的,请你谅解。”小伙一磆碌坐起急问:“你是谁?”外面人回道:“我不是你们这个朝代的人,也不是你们这个氏族的人,我是……”“你是谁?快说。”“我是休屠王的妻子,你们的史书上把我称作阏氏。”窗外面又传来哭泣的声音。
打柴小伙不知该怎么劝她。过了一会儿,外面的哭声息了,小伙用试探的口吻低声问道:“为什么哭啦?”“我……你是个好人。有件事在我心里放了二千多年了,一直没有机会完成夙愿。自那天在我主公坟前与你相遇,我忍不住痛哭以后,我观察了你几天,就觉得我的机会终于来了。我想……”说到这里,外面的人突然又停住了,好像又有抽泣的声音。过了一会儿,外面的人继续说道:“当年,我主公休屠王被可恶的浑邪王杀害,将他的身体胡乱葬在王城西面的乱石岗上,将他的头胪却埋在王城北面的潮湿坑里。两千多年了呀!两千多年来,我主公身首异地,落不下一个囫囵尸首,他一直托梦于我,要我学孟姜女替他拾骨,将他安放在王城祭天的神坛下面。今天,我碰到你了,我想请你代我完成这一使命。你若答应,我会在你面前显露真身,像叩拜我家祭天金人那样叩拜于你。”
打柴小伙早已听得云山雾水,也弄不清她是神是鬼是人,不过有一点他是听明白了:外面的女人想请她做一件事情,而且是一件放了几千年的老事情。小伙心想:做就做吧,哪有什么大不了的呢?于是他便对外面的人说:“你说吧,要我怎么做?”话音刚落,就见有个人影推门进来,仔细一瞧,我的天哪,她哪里是人,她是天女下凡啊!从头到脚珠光宝气,明光照眼;一股脂粉香气从她身上散发出来,顿时满屋子都香喷喷的。只见她在当地一跪,对着小伙就连叩三个响头,然后开口说道:“在你们叫作三角城的那个地方,原是我们的王城,我主公就是在那座城下被人杀害的。我请你在今天的古城以西的乱石岗上,噢,你从城墙根往西走五百零四步,上了小石岗,有一棵长得最高的芨芨下面,挖不足三尺,就能找到我家主公的骸骨。你别动他。你再去古城北面,咦,也是从城墙跟算起,你往北走九百五十二步,在一个沙沟里也有一棵长得最高的芨芨,芨芨下面三尺多深的地方,就能看到我家主公的头骨。你用一方黃纸遮住,说声:我受你家夫人重托,来请你回家。说完你抱起头骨来到西面的乱石岗上,将头骨放在骨架北面的地方。你一定要把头骨放正,不要放反,也不要放歪。这样就行了,你把挖出的土再填进去,填平就行了,千万不要起坟堆。”
这位自称阏氏的女人一口气说下来,好像有点上气不接下气了。她红润的脸庞上沁出几粒香汗,显然,她太激动了。
小伙低着头,一直不敢正眼看她,听她说完了,他微微抬了一下头,慢吞吞地问了一句:“明天行吗?”“行!”女人又叩三个头:“明天日出时我在王城等着你。”说完,只见一缕青烟腾起,然后就什么也没有了。
第二天天刚麻麻亮,小伙就背着平日打柴的行囊上路了。才刚到城下,就见城头忽隐忽现站着那个女人,不过她今天好像是穿着一身素装,只是两手抱着的那个小金人依然发出金色的光芒。打柴小伙什么也不说,径直来到城西面的乱石岗上,找到那棵芨芨草,挖开,果然有一具横卧的尸骨,小伙用带来的黄纸盖上,然后又去城北的沙沟寻找另一棵芨芨草。并没有费多少功夫,这一棵芨芨也找到了,挖下去,竟真的挖出一个头骨来。來不及胡思乱想,用黄纸一遮,抱起就走。来到城北乱石岗,按照女人的吩咐,将头骨放在骸骨的北头,然后小心翼翼地把土填进去。填平了,小伙将原先的那棵芨芨仍旧栽在坟坑上面。就要离开了,小伙想跟那个女人打声招呼,便抬头向城头望去,然而城头上面只有一只苍鹰在盘旋,却看不见她的影子。“她走了?”小伙自言自语说了一句,刚要转身离开,就听旁边有人说道:“谢过恩人!小女子哪能先走呢。”小伙看见,她就站在他的面前,忍不住想去摸一下,伸出去的手又不由自主的缩了回来。那女人显然是看到了他的这个举动,她微微一笑,接着说道:“你今天帮我完了千年宏愿,我不是忘恩负义之人,我会保你三世大富大贵大平安。现在,我真的要走了。”话音刚落,就什么也看不见了,只有新栽的那棵芨芨在风中凌乱的摇晃着。
就这样,打柴小伙一文不图,为一个不知是神是鬼的“女人”拾骨发丧,完了,就听人家说一个“谢”字,就老光棍输牌一走了事,不说受冤枉苦,也受老鸨亏。可小伙却说,这有啥亏,就多出了一身汗,再有啥呢?
俗话说,善有善报 ,恶有恶报。拾骨的第二天一大早,打柴小伙被一阵羊叫声惊醒,他想下炕去看个究竟,就在这时,窗外面又传来那个女人的声音:“打柴的小伙,这是当年苏武爷牧放的那群羊,自打他回了汉朝以后,这群羊就一直由我打理着,今天我就送给你吧!记住,这是一群神羊,它们是不会死的,所以你千万不要卖给别人。它们能给你下很多羊羔,你只要卖羊羔就用不着再去打柴了。”小伙听女人说罢,一个蹦子跳下炕来到院里观看,老天爷,雪白雪白的一大群羊,足足有四、五百只吧!小伙高兴得合不拢嘴,抱着拳头一个劲朝着三角城方向作揖,嘴里喃喃的说着:再不去打柴了,再不去打柴了……
据说,自此往后,未过几年小伙就大发了,盖上了庄子,娶上了媳妇,坐上了馬拉轿车,甚至还组建起一支经商的驼队。而他的那群宝贝羊,只见多,不见少;只见肥,不见瘦;只见变少,不见变老。人们说,这真是一群神羊啊!
事实证明,一处富有盛名的自然景点,总会有一则或几则很有魅力的传说。这些传说大都有明确的倾向性,贯穿了民众的道德评价,反映了大多数人的审美观。因为不少传说与地方史有着一定的联系,流传过程中它便演化为系列的解释性传说。如上述歌童舞女的传说和休屠王妃的传说就是源自于匈奴休屠王的真实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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